(文/宕子)2011“快樂女聲”于9月16日晚在湖南長沙正式落幕,就在當晚,湖南衛視新聞發言人李浩也向媒體證實,因為今年快女節目超時等原因,國家廣電總局日前已經通報,停止湖南衛視2012年舉辦選秀節目。
古人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眰ゴ箢I袖也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由于我對國家廣電總局的相關政策及其停止湖南衛視2012年舉辦選秀節目更具體的原因并不了解,而評論的生命則在于靠事實與邏輯說話,所以,也就不便對此事發表什么看法。
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和文化傳播者,一直以來,我都在思考娛樂與教育的關系。在此,正好可以借著“快樂女聲”的話題,把自己多年來就這個問題的思考好好梳理一下。
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惫帕_馬詩人、文藝理論家賀拉斯在《詩藝》中也提出了“寓教于樂”的觀點?梢,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們就已經認識到了“知”(或“教”)與“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畢竟,對快樂和幸福的追求是人類永恒的天性,也是人類生存的意義之所在。近代以來,隨著學界與思想界對娛樂、游戲或休閑的研究的深入,它們于作為個體的人的存在與發展的意義及重要性也就變得越來越明朗和顯豁。
梁啟超在《論小說與群治之關系》中說,“欲新一國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國之小說。故欲新道德,必新小說;欲新宗教,必新小說;欲新政治,必新小說;欲新風俗,必新小說;欲新學藝,必新小說;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說。何以故?小說有不可思議之力支配人道故! 小說因其 “淺而易解”、“樂而多趣”,其實是人類娛樂形式之一種,是故,如果將“小說”改成“娛樂”,即“欲新一國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國之‘娛樂’……”,梁氏的論點同樣也能成立。
大多數普通人的世界觀與價值觀往往就是在娛樂、游戲或休閑中形成的!度龂萘x》開篇引用楊慎的《臨江仙》曰,“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蘇軾《東坡志林》有一段市井說書場的記載:“王彭嘗云:‘涂巷中小兒薄劣,其家所厭苦,輒與錢,令聚坐聽說古話,至說三國事,聞劉玄德敗,顰蹙有出涕者,聞曹操敗,即喜唱快!边@些樵夫漁父或市井小兒之類的“草根”階層可能并不知道“哲學”為何物,但不等于他們沒有自己的世界觀與價值觀。他們的世界觀與價值觀是如何形成的呢?就是在他們日常生活的“笑談”、聽書或其他娛樂中形成的。由此也可見出,娛樂于人類是何等地重要。
在很大程度上,“快樂女聲”與湖南衛視的其他娛樂性節目——如天天向上等——的設計理念與“寓教于樂”的思想是一脈相承的!霸⒔逃跇贰钡暮锰幖丛谟凇虾跞诵,故更容易被人所接受。因此,披著娛樂外衣的思想和理念往往更能深入人心。就拿“快樂女聲”來說吧,它的娛樂背后所傳達的是一種對壓力永不畏懼,對夢想永不放棄,勇于挑戰和完善自我的積極向上的精神——但是,這種精神卻是以故事、形象、圖片、音樂、舞蹈等娛樂化的形式,而不是道德說教呈現的。如傳播學的老祖宗麥克盧漢所言,就像把人們騙進馬戲棚去看馬戲的那種大聲的吆喝,壞消息使好消息占有市場——同樣,娛樂化的信息也可以使不那么娛樂化的信息,甚至枯燥乏味的道德教條占有市場。自從互聯網出現之后,娛樂化信息的傳播效果變得更是驚人——如今年的“快樂女聲”,PPTV和湖南衛視聯手打造的臺網互動真人秀,打破了電視臺和網絡之間的壁壘,通過網絡的力量深層次地參與和改變了選秀,將網臺聯動的傳播模式推向了史前最高峰。在72天,1728小時里,PPTV 120位后臺協作人員,83人的團隊駐扎湖南,使用了500臺服務器,50臺攝像機,10臺移動游機,竟贏得了5億點播量和1050萬粉絲留言——這是何等強大的傳播能力呀!
此外,具有濃厚“草根”色彩的選秀形式本身,也傳達了一種民主、公平、公開、公正的社會理念,使觀眾和參與者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民主這一生活方式的洗禮,其社會意義遠遠超出了選秀節目本身。
正是在上述意義上,我們完全可以認為,以“快樂女聲”為代表的各種娛樂形式,應被看作公民教育的重要方式和核心構件,而且值得廣大教育工作者與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者們認真借鑒和研究——若果如此,我相信當代中國的教育事業將取得長足的進步,真是善莫大焉。